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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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許治走到基地門口正要敲門就被身後的許言之出聲叫住。
“你們還沒回家嗎，我媽呢？”
許言之在許治的身後左顧右盼，深怕陳雯女士就躲在許治的身後隨時準備揪他出去。
許治：“你媽去見朋友了，我一個人在酒店待著也無聊，就出來走走，對了，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剛剛忙著出來找季珵，許言之確實還沒吃過飯。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雖然不知道父母入住的是哪個酒店，卻也相信，許治出現在基地門口，絕對不是散步能散過來的，或者說偶然。
上午談事時，陳雯火力太足，許治沒說上什麽話，現在忽然過來，多半是有什麽沒交代完的。
“你陪爸爸去吃個晚飯吧，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或者你愛吃的？”許治說。
住進基地的時間不長，每天不是吃阿姨做的飯就是外賣，許言之對這一帶，倒還真的不太熟悉。
父子倆在附近逛了逛，最終還是只找了一家普通的中餐館，點了幾個菜，就坐著聊了起來。
自從打職業以來，許言之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俱樂部放假的時間和過年過節的時間不一致，許家父母的工作也忙，許言之有空一回家，總是和很久沒見的朋友出去玩兒，一起坐下來吃飯的時間屈指可數。
父子就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比溫馨更先來的，竟然是陌生。
“你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小區旁邊有家蒼蠅館子，別的菜都做的一般，糖醋排骨做的最好。”
“記得。”許言之點頭：“每次我考試成績不好或者跟人打架被我媽罵了，你就會帶我去吃，別的東西哄都沒有，就他家糖醋排骨有用。”
在許言之的記憶裏，他家的構成風格和別人家總是不一樣的，別人家裏媽媽更溫柔爸爸更嚴厲，但許言之家，完全是反過來的，陳雯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給年幼的許言之帶來不少心理陰影。
相比之下，他也確實怕媽媽更多。
而許治的角色，主要是在陳雯的教導之後，做一個溫和知心的爸爸，適當給予許言之安慰和鼓勵，所以他一直以來，都跟爸爸更加親近。
“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每次我帶你去吃糖醋排骨，都是你挨了罵之後，你媽讓我帶你去的。”
許治的話讓許言之十分驚訝。
“爸，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言之知道他父母感情深厚，許治在家裏很少發脾氣，但每次他真的把陳雯惹生氣了，許治永遠站在自己老婆那邊。
也許是為了緩和許言之和陳雯的關系，借著過去的歲月在編瞎話。
許治：“沒什麽意思，就是陳述一個事實，你小的時候，我和你媽忙於生意，對你管照不夠，導致你調皮又叛逆，整個小區人人喊打。”
聽到這裏許言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說：“爸，我哪有？”
雖然是在反駁，但卻沒什麽氣勢，記憶裏許言之小時候確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仗著沒人管自己，在同齡人之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從小個子就高，借著身高優勢，半年就混成了他們那一代的孩子王，小朋友之間小打小鬧其實不算什麽。
真正讓許家父母意識到要好好管教許言之，是從他把幼兒園的玻璃給砸了，硬要嫁禍給另一個小朋友開始。
頑劣不可怕，撒謊成性、不辯是非就很可怕了。
“想把你那性子改正過來並不容易，家裏兩個大人，總得有個人唱紅臉有個人唱白臉，你媽脾氣急，沈不住氣，自然，這個惡人就讓她來做了，所以她對你嚴厲並不代表，她不認可你。”
服務員上菜，許治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許言之回答：“爸，這些我都知道的。”
許治笑了笑說：“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我媽今天上午說的那些話，都是因為關心我，關心則亂，所以口不擇言，你放心，我自己選擇的路，知道應該怎麽走下去。”
許言之老老實實的和許治解釋，以證明他從來沒有因為父母的不理解而記仇過。
許治卻搖了搖頭說：“你還是不明白，今年中秋，我和你媽回了一趟老家，你也知道，家裏堂兄弟姐妹們，個個年輕有為，不是社會精英，就是高校學子，就只有你年紀輕輕，高中輟學。”
許言之無言以對。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堂兄弟們差，但是從在長輩的眼裏，他確實挺不學無數的。
“我輟學怎麽啦，你們不是常說，讀書不是為了顯擺，是為了明理，只要為人正直比什麽都強嗎？”許言之道。
許治：“我不是想說你輟學的問題，我想告訴你，當去老家的時候，有兩個不懂事的親戚拿你那個海歸大堂哥和你做對比，你媽第一時間就反駁了他，她說：我兒子是世界冠軍，請問你兒子在自己的領域有什麽享譽世界的建樹嗎？”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很為你驕傲。”
桌子上的土豆絲氤氳著一陣一陣的熱氣。
許言之垂下眼眸，想了好久。
直到面前的幾道菜慢慢變冷，他才小聲的說：“我都明白的。”
－－－－－－
回去的路上，許言之一直在回憶許治說的那些話。
確實如他所言，他的父母是最不可能不理解他的人。
父母都畢業於國內一流的名校，當初放棄鐵飯碗工作，選擇自己創業經商，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是很不理解的。
但經商這條路還是讓他們走通了也走順了。
許言之曾經幻想過，會不會有一天他的父母不會在反對他打職業這件事情，卻從來沒奢望能夠成為他們的驕傲。
因為在他自己看來，他也總是叛逆、隨心所欲，從來不把任何人衷心的教導放在心上，想做什麽就去做，也沒有考慮過任何後果。
其實二十一歲了，他也應該明白，年少時候的肆意妄為，都是基於，他有試錯的資本，他不害怕失敗，也從不擔心自己的前路。
而這些試錯的資本其實都來自於他的父母，以及從小到大優渥的環境。
他也曾經聽說，他們這一行的選手，有很多家庭條件一般的，打著職業的同時還在搞各種副業。
電競畢竟是青春飯，能吃到哪一天沒有定數，那麽多人為自己的未來忐忑，許言之從來沒有過。
時至今日，他才終於想清楚，自己的底氣來自於哪裏。
－－－－－－
回到俱樂部，晚飯已經吃過了。
杜昊舟被安排去了哪裏，不得而知，許言之掃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相見的人，就回了房間。
房間門沒關死，開了很小的一個縫。
信息素從裏頭溢出來，許言之就知道是季珵回來了，並且還取了抑制貼。
他連忙走進去，把門關上。
季珵就和以前每一次有心事時候的樣子一般，默默的坐在床邊。
唯一的不同是，今天他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太重。
許言之放了些信息素出來，盡全力安撫季珵，隨後擡了跟椅子坐在他身邊，說：“抑制劑還有效嗎？”
季珵點頭。
許言之又問：“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季珵不太理解許言之說的那個晚上，是他瞞著許言之偷偷去見了季維的那天晚上還是許言之分化的秘密被曝光的那天晚上。
看著他探究的神情。
許言之說：“上次在平江，你外婆家的小床上，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跟我說完？你爸為什麽會忽然回來找你？拋妻棄子的人不會忽然變得好心，他是不是威脅你什麽了？”
許言之很擔心季珵，他看得出來。
什麽都不說，只能讓許言之繼續擔心下去，所以，他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告知。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季南徊，他現在生病了，需要骨髓移植，季維想讓我去做配型。”季珵說。
許言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所以，昨天晚上他就是因為這個，來綁架你的？”沒等季珵回答，許言之已經在心裏給季維定了性：“他真不要臉，我靠，你可千萬別答應。”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答應的，可是......”
季珵抿嘴，把可是之後的內容咽了下去，可是季維拿許言之來威脅他，他真的不敢賭，也賭不起。
許言之站起身又順勢做到了季珵身邊，他說：“季珵，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是你父親的事情，還是俱樂部的事。”
季珵仍舊沈默，似乎並未因為許言之的話，有半分感動。
隊友之間，一般不會有什麽矛盾，就算有也不會擺在明面上，無論是替補還是首發，只要是在磨合階段，不管是什麽原因，也都應該一視同仁。
許言之作為隊長，不應該在兩個輔助之間，有過多的偏向。
但剛剛的話，明顯超過了隊長的職能和隊友的身份。
意思是：我支持你，是許言之在支持季珵。
可圍繞在季珵心裏的事情太多也太亂了，讓他無暇去思考別的。
傍晚，趁著俱樂部吃晚飯的時間，季珵去了一趟季南徊治病的醫院。
在門口看了看季南徊，沒有進去。
但就那一眼，已經完全打破了季珵心裏重病之人應該有的模樣，又讓他原本計劃好，當做好人好事去給季南徊做配型的想法，完全碎裂。
站在病房門口時，他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憑什麽季南徊可以過的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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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治走到基地門口正要敲門就被身後的許言之出聲叫住。
“你們還沒回家嗎，我媽呢？”
許言之在許治的身後左顧右盼，深怕陳雯女士就躲在許治的身後隨時準備揪他出去。
許治：“你媽去見朋友了，我一個人在酒店待著也無聊，就出來走走，對了，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剛剛忙著出來找季珵，許言之確實還沒吃過飯。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雖然不知道父母入住的是哪個酒店，卻也相信，許治出現在基地門口，絕對不是散步能散過來的，或者說偶然。
上午談事時，陳雯火力太足，許治沒說上什麽話，現在忽然過來，多半是有什麽沒交代完的。
“你陪爸爸去吃個晚飯吧，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或者你愛吃的？”許治說。
住進基地的時間不長，每天不是吃阿姨做的飯就是外賣，許言之對這一帶，倒還真的不太熟悉。
父子倆在附近逛了逛，最終還是只找了一家普通的中餐館，點了幾個菜，就坐著聊了起來。
自從打職業以來，許言之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俱樂部放假的時間和過年過節的時間不一致，許家父母的工作也忙，許言之有空一回家，總是和很久沒見的朋友出去玩兒，一起坐下來吃飯的時間屈指可數。
父子就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比溫馨更先來的，竟然是陌生。
“你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小區旁邊有家蒼蠅館子，別的菜都做的一般，糖醋排骨做的最好。”
“記得。”許言之點頭：“每次我考試成績不好或者跟人打架被我媽罵了，你就會帶我去吃，別的東西哄都沒有，就他家糖醋排骨有用。”
在許言之的記憶裏，他家的構成風格和別人家總是不一樣的，別人家裏媽媽更溫柔爸爸更嚴厲，但許言之家，完全是反過來的，陳雯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給年幼的許言之帶來不少心理陰影。
相比之下，他也確實怕媽媽更多。
而許治的角色，主要是在陳雯的教導之後，做一個溫和知心的爸爸，適當給予許言之安慰和鼓勵，所以他一直以來，都跟爸爸更加親近。
“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每次我帶你去吃糖醋排骨，都是你挨了罵之後，你媽讓我帶你去的。”
許治的話讓許言之十分驚訝。
“爸，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言之知道他父母感情深厚，許治在家裏很少發脾氣，但每次他真的把陳雯惹生氣了，許治永遠站在自己老婆那邊。
也許是為了緩和許言之和陳雯的關系，借著過去的歲月在編瞎話。
許治：“沒什麽意思，就是陳述一個事實，你小的時候，我和你媽忙於生意，對你管照不夠，導致你調皮又叛逆，整個小區人人喊打。”
聽到這裏許言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說：“爸，我哪有？”
雖然是在反駁，但卻沒什麽氣勢，記憶裏許言之小時候確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仗著沒人管自己，在同齡人之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從小個子就高，借著身高優勢，半年就混成了他們那一代的孩子王，小朋友之間小打小鬧其實不算什麽。
真正讓許家父母意識到要好好管教許言之，是從他把幼兒園的玻璃給砸了，硬要嫁禍給另一個小朋友開始。
頑劣不可怕，撒謊成性、不辯是非就很可怕了。
“想把你那性子改正過來並不容易，家裏兩個大人，總得有個人唱紅臉有個人唱白臉，你媽脾氣急，沈不住氣，自然，這個惡人就讓她來做了，所以她對你嚴厲並不代表，她不認可你。”
服務員上菜，許治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許言之回答：“爸，這些我都知道的。”
許治笑了笑說：“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我媽今天上午說的那些話，都是因為關心我，關心則亂，所以口不擇言，你放心，我自己選擇的路，知道應該怎麽走下去。”
許言之老老實實的和許治解釋，以證明他從來沒有因為父母的不理解而記仇過。
許治卻搖了搖頭說：“你還是不明白，今年中秋，我和你媽回了一趟老家，你也知道，家裏堂兄弟姐妹們，個個年輕有為，不是社會精英，就是高校學子，就只有你年紀輕輕，高中輟學。”
許言之無言以對。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堂兄弟們差，但是從在長輩的眼裏，他確實挺不學無數的。
“我輟學怎麽啦，你們不是常說，讀書不是為了顯擺，是為了明理，只要為人正直比什麽都強嗎？”許言之道。
許治：“我不是想說你輟學的問題，我想告訴你，當去老家的時候，有兩個不懂事的親戚拿你那個海歸大堂哥和你做對比，你媽第一時間就反駁了他，她說：我兒子是世界冠軍，請問你兒子在自己的領域有什麽享譽世界的建樹嗎？”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很為你驕傲。”
桌子上的土豆絲氤氳著一陣一陣的熱氣。
許言之垂下眼眸，想了好久。
直到面前的幾道菜慢慢變冷，他才小聲的說：“我都明白的。”
－－－－－－
回去的路上，許言之一直在回憶許治說的那些話。
確實如他所言，他的父母是最不可能不理解他的人。
父母都畢業於國內一流的名校，當初放棄鐵飯碗工作，選擇自己創業經商，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是很不理解的。
但經商這條路還是讓他們走通了也走順了。
許言之曾經幻想過，會不會有一天他的父母不會在反對他打職業這件事情，卻從來沒奢望能夠成為他們的驕傲。
因為在他自己看來，他也總是叛逆、隨心所欲，從來不把任何人衷心的教導放在心上，想做什麽就去做，也沒有考慮過任何後果。
其實二十一歲了，他也應該明白，年少時候的肆意妄為，都是基於，他有試錯的資本，他不害怕失敗，也從不擔心自己的前路。
而這些試錯的資本其實都來自於他的父母，以及從小到大優渥的環境。
他也曾經聽說，他們這一行的選手，有很多家庭條件一般的，打著職業的同時還在搞各種副業。
電競畢竟是青春飯，能吃到哪一天沒有定數，那麽多人為自己的未來忐忑，許言之從來沒有過。
時至今日，他才終於想清楚，自己的底氣來自於哪裏。
－－－－－－
回到俱樂部，晚飯已經吃過了。
杜昊舟被安排去了哪裏，不得而知，許言之掃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相見的人，就回了房間。
房間門沒關死，開了很小的一個縫。
信息素從裏頭溢出來，許言之就知道是季珵回來了，並且還取了抑制貼。
他連忙走進去，把門關上。
季珵就和以前每一次有心事時候的樣子一般，默默的坐在床邊。
唯一的不同是，今天他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太重。
許言之放了些信息素出來，盡全力安撫季珵，隨後擡了跟椅子坐在他身邊，說：“抑制劑還有效嗎？”
季珵點頭。
許言之又問：“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季珵不太理解許言之說的那個晚上，是他瞞著許言之偷偷去見了季維的那天晚上還是許言之分化的秘密被曝光的那天晚上。
看著他探究的神情。
許言之說：“上次在平江，你外婆家的小床上，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跟我說完？你爸為什麽會忽然回來找你？拋妻棄子的人不會忽然變得好心，他是不是威脅你什麽了？”
許言之很擔心季珵，他看得出來。
什麽都不說，只能讓許言之繼續擔心下去，所以，他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告知。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季南徊，他現在生病了，需要骨髓移植，季維想讓我去做配型。”季珵說。
許言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所以，昨天晚上他就是因為這個，來綁架你的？”沒等季珵回答，許言之已經在心裏給季維定了性：“他真不要臉，我靠，你可千萬別答應。”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答應的，可是......”
季珵抿嘴，把可是之後的內容咽了下去，可是季維拿許言之來威脅他，他真的不敢賭，也賭不起。
許言之站起身又順勢做到了季珵身邊，他說：“季珵，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是你父親的事情，還是俱樂部的事。”
季珵仍舊沈默，似乎並未因為許言之的話，有半分感動。
隊友之間，一般不會有什麽矛盾，就算有也不會擺在明面上，無論是替補還是首發，只要是在磨合階段，不管是什麽原因，也都應該一視同仁。
許言之作為隊長，不應該在兩個輔助之間，有過多的偏向。
但剛剛的話，明顯超過了隊長的職能和隊友的身份。
意思是：我支持你，是許言之在支持季珵。
可圍繞在季珵心裏的事情太多也太亂了，讓他無暇去思考別的。
傍晚，趁著俱樂部吃晚飯的時間，季珵去了一趟季南徊治病的醫院。
在門口看了看季南徊，沒有進去。
但就那一眼，已經完全打破了季珵心裏重病之人應該有的模樣，又讓他原本計劃好，當做好人好事去給季南徊做配型的想法，完全碎裂。
站在病房門口時，他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憑什麽季南徊可以過的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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